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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同歸於盡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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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同歸於盡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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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真毫無疑問是個天生的尤物。

她天性喜愛縱情享樂, 不僅是自己歡愉,也愛拉著人和她一起墜入醉生夢死的歡愉中。

這世上沒有人能拒絕來自她的邀請。

五年前的張無忌不能,五年後的張無忌依然不能。

其實遇見朱九真的時候他年紀尚小, 對男女之情只是一知半解, 但每人一生之中,初次知好色而慕少艾, 無不神魂顛倒,如癡如呆,何況朱九真容色美極艷絕, 他在顛沛困厄之際與之相遇, 竟致傾倒難以自持。

那時單純的他只覺能瞧她一眼,聽她說一句話,便喜樂無窮了。

後來宛如狐妖般的少女嫵媚多情地引領著懵懂的他初次體驗男女情愛之事, 也曾一度沈迷於這種靈肉結合中更為洶湧的情欲而不可自拔。

甚至到了不知天昏地暗, 日夜顛倒的地步。

人是矛盾的集合體,克制和放縱存在於人的一體兩面。

克制是美德,放縱是惡習, 然而克制令人痛苦,放縱帶來的卻是歡愉,而和朱九真在一起時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被她帶入一個我行我素、為所欲為,不必考慮時間一切關於身體和精神上的克制與束縛的準則。

讓人全然只感受到輕飄飄的快樂,仿佛墜入極樂的夢中世界。

張無忌曾以為自己具有克制這種美德, 處在明教教主的地位他可以克制住自己不濫用權力, 擁有已算是獨步武林的高深武學他可以克制住自己不濫殺無辜,甚至是克制住仇恨不去向逼死他父母的江湖人覆仇使武林大亂。

可唯獨面對朱九真, 他總是無法克制,他總是在放縱、在沈溺。

紅羅帳中暧昧叢生, 春色如許,張無忌不得不窩囊地承認口口聲聲要向她覆仇的自己卻連手掌掐在她的喉嚨上的力氣重一些都生怕傷害到她。

但他又不甘心只有自己在不斷退讓,不斷委曲求全。

因此他將自己的一切委屈、憤恨、怒火都發洩在這一場本該纏綿的情事上。

他堪稱粗暴地直接扯開朱九真身上那件已經香肩半露的朱紅鳳袍,千金一匹的綾羅綢緞在他的大手毫不憐惜地力道下發出令人牙酸又莫名痛快地清脆撕裂聲,展露出其下包裹著的那一具美麗到極致足稱完美的女性胴體。

朱九真的身體並不單薄。

相反,不管是一雙雪藕似的玉臂,還是修長的雙腿,甚至是沒有一絲贅肉的纖瘦腰身,看似嬌嫩的雪膚之下是流暢卻不明顯的充滿力量的肌理。

張無忌並不是第一次直面這衣下的風光。

他曾經一點點吻過那一身宛如璧玉或是晶瑩冰雪般沒有一點瑕疵的瑩白肌膚的每一寸,欣賞那美不勝收的白雪紅梅之景,用他少年時還單薄的臂膀緊緊摟住那幾乎盈盈一握的纖纖楚腰。

五年過去,張無忌長大了,朱九真當然也有了變化。

不光是她的容貌徹底長開如正盛放到最極致的花蕾,同樣她的身體也如成熟到最適合采擷的時候的果實,正散發著令人如饑似渴、垂涎欲滴的芳香吸引著人咬上一口,再咬上一口。

張無忌眨也不眨地死死註視著仰躺在他身下、不著寸縷的美人,眼睛越來越紅,呼吸越來越粗重。

朱九真依然像她年少時那樣大膽,絲毫沒因此時的境況而有任何羞恥靦腆,相反她相當坦然、大方甚至堪稱驕傲地向他展示自己美麗誘人的軀體。、

她非常滿意於張無忌眼裏的癡迷和欲望,還有那令人害怕卻令她興奮起來的深深地侵略性和偏執地占有欲。

她雪白的面龐已是香汗淋漓,鴉黑的鬢雲亂灑在她凝脂般的頸間、胸前。

風情萬種,顛倒眾生。

她姣好的朱唇在剛剛近乎於撕扯和蹂躪般的親吻裏越發紅潤,嘴角甚至被咬傷地鮮血淋漓,這並不有損於她的美麗,甚至更增添上一種淫靡的麗色,讓她整個人充滿一種令人神魂顛倒的魔性般的魅惑。

朱九真對唇上的傷不以為意,張無忌的嘴唇同樣被她咬地不成樣子。

她支起一只手慵懶地撐著頭看向他,唇角高高揚起勾起越發燦爛的笑意,一雙狹長的狐眸裏也是勾魂攝魄的風流媚意。

“無忌,你還在等什麽呢?”

她嬌嬌軟軟令人直酥到骨子裏的嗓音輕輕催促抱怨著,另一只手卻並沒老實地等待。

張無忌的衣衫也早已被她熟練地抽出腰帶解開,此刻她的指尖就順著他的胸膛一路悠悠地向下劃去,直到深入腹地亦未停止。

直到朱九真突然壞心眼地笑了起來。

她仰頭像是要主動吻了上去,卻停留在咫尺之間,鼻尖碰著鼻尖,唇瓣幾乎挨著唇瓣,互相交換溫熱吐息的暧昧空間裏,她吐氣如蘭道,

“小無忌可是等不及了~”

說著,她手心突然一握緊,張無忌一瞬間痛地弓起身體。

但下一瞬當她放松了力道甚至要抽身離去時,他卻又感覺身體和內心同時產生了更大的空虛和不滿足。

他渴望,他渴望著想要占有、想要釋放、想要填滿……

張無忌明知道他們現在這樣是不對的,他最後一絲清醒的理智告訴他,自己不該繼續下去。

他沒有得到她的解釋,沒有得到她的道歉,甚至她都那樣不耐煩地讓他滾開,可當她只是說了一句這是最後能見到她的機會,甚至都沒有明確地挽留他,他就毫無自尊、死皮賴臉地爬上她的床向她求歡。

他不舍得轉身離去,就此與她一刀兩斷,但他也實在不甘心再進一步,輕易地原諒她對他的所作所為。

張無忌忍地痛苦極了,忍地眼角發紅,又開始往下流眼淚。

他鼻尖也紅紅的,抽泣著問她,“你到底把我當做什麽了,你養的一條狗嗎?你尋歡作樂的玩具嗎?”

朱九真含笑欣賞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模樣,說,“我可不養狗,我只養狼。”

的確,狗這種天性溫馴的動物,她可不喜歡,因為她這人就是喜歡看著原本桀驁不馴會掙紮會反抗的動物在她面前被硬生生磨平傲骨地對她低頭俯首,不管是人還是狼。

她就是這樣惡毒的性子,惡劣的女人。

認清這一點,張無忌的眼淚流地更洶湧,即便漲地發疼他也犟著就是不肯繳械投降。

朱九真還真怕他把自己憋壞了,難得無比耐心地輕聲細語哄他,“你可是能讓我挽留的第一個男人。”

的確,朱九真與當世女子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完全沒有女子貞潔的概念,在她眼裏身體上的歡愉不過是找樂子的一種方式,與看到美景吃到美食獲得的快樂並無二樣,且她從來清醒無情地不會將愛欲與□□混為一談。

男人,在她這裏就是享樂的工具,要多少有多少,隨時可以拋棄,隨時可以替換。

能讓她這樣耐心的還真就只有一個張無忌。

但張無忌對她的回答卻並不滿意,甚至更恨了,他咬牙切齒地質問她,“你到底還有幾個男人?”

聽他這樣問,朱九真這樣渣地明明白白的壞女人當然不會心虛,她只有毫不掩飾地虛榮心,她就是樂於見到男人們為她爭得頭破血流、你死我活的虛榮,她享受著這種樂趣。

但她畢竟是個十分聰明甚至堪稱狡猾的女人,除非她不想敷衍,但當她願意的時候自然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比如此時據實以告顯然不是聰明的回應,而虛假的謊言只會增加對方的怒火。

朱九真避而不答,只微微一笑,“你猜?”

張無忌到底不像以前年少時那樣好糊弄了,她都把她打入懸崖了,他當然不指望她之後還能為他守身如玉,而在那之前,無數次回憶過去的他也不是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他冷笑一聲,“衛璧肯定是一個,你當初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和衛璧還有聯系?”

這一點倒是可以很誠實地回答,朱九真放松而輕快地道,“沒有,那時候我們倆黏的那麽緊,我哪裏還有時間去找衛璧呢。”

張無忌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點細微的變化,想要判斷她這話的真假。

然而朱九真已經不想讓這場床幃間的拷問繼續下去了,哪怕她把它當做是前戲,也未免太過漫長了。

張無忌自認已經和他徹底撕破臉不必再偽裝的朱九真沒有再對他撒謊的必要,於是傾向於她說的是實話,確認了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哪怕充滿了欺騙和陰謀——至少她對他也是全心全意的。

張無忌心底不自覺軟化松動了一些。

而就在這時,朱九真擡起支頤的手溫柔地撫摸傷他的臉龐,輕柔地為他拭去滿臉濕潤的淚水,甚至仰頭密密地去吻他委屈傷心極了的雙眼,然後額頭抵著額頭,她和他四目相對,彼此望進對方眼底,就像望進靈魂深處。

她對他說,“我最喜歡你,誰都不及你。”

朱九真喜歡男人對她意亂情迷,但若是毫無底線地百依百順,她只會很快膩煩,可是墜崖前對她言聽計從的溫順的張無忌她竟覺得討人喜歡,如今這樣沖她呲著獠牙的張無忌,她也覺得可愛。

她並不後悔當初對張無忌的設計欺騙,甚至是將他打入懸崖,可是當她聽說張無忌還活著出現在了光明頂上時,她也不覺得懊惱,反而只有驚喜。

因此,這是詭計百出、滿口謊言的壞女人口中難得的一句真話。

張無忌曾經被她騙得太狠,如今他已無法自信地判斷她的甜言蜜語的真假,他也不敢信她。

但或許人的眼睛真是心靈的窗戶,在這一刻,在這一個瞬間,只這一句話,讓張無忌明明恨極了她,仍然無法自欺欺人地為她心動……也為她心痛。

哪怕是騙他,他竟也能從苦澀的毒藥裏品嘗到一絲甜蜜。

他當真是無藥可救。

這一次張無忌的理智並沒有像之前一樣分崩離析,但他依然清醒地明白他輸地徹徹底底,或許這才是最可悲的,可他時時刻刻忍受煎熬的心臟在這時只感覺了像浸泡在溫水裏一樣飄飄然的幸福。

朱九真突然仰頭在他唇上輕輕一吻,一觸即離,這是個不帶絲毫欲望的吻。

溫柔地近似於愛意。

於是,張無忌心臟處感受到的幸福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點。

他俯身,終於不再隱忍。

***

水乳交融,張無忌和朱九真十指相扣,唇舌追逐,大汗淋漓,氣喘籲籲,達到身體最親密的狀態。

然而這本該無比滿足的一刻,張無忌卻在朱九真耳邊喟嘆一聲道,

“有時候我真想殺了你。”

他同樣無法再自欺欺人、必須承認的還有另外一件事。

他對她的占有和渴望從未消失,反而與日俱增,無時無刻不像焚身□□般灼燒著他的理智,然而他內心又無比清醒地明白自己永遠無法達成所願,於是越是沈溺就內心就越是一日日被絕望的毒汁浸泡。

在崖底的五年支撐著他的與其說是對她的恨,不如說是那明知絕望的愛。

越愛她,就越恨她,得到越多,就越絕望。

張無忌將這恨意下的愛隱藏地很好,但朱九真依然看出來了,所以聽他這麽說她不僅不懼怕,反而張揚無比地笑了起來,她用平淡而篤定的語氣說道,“你殺不了我。”

不僅是因為她覺得他下不了手,更是因為她自信以自己的武功絕不會斃命在他手上。

張無忌說,“我們可以同歸於盡。”

他還是恨她。

不是恨她欺騙他害他性命,而是恨她欺騙了他的愛意卻不肯愛他,恨她生性放蕩無情招惹了一個又一個人,那雙美麗多情的狐眸不能只註視著他一個人,有時候他也想殺掉世上所有人,只剩下他和她,直到地老天荒。

他對她的愛仿佛也與生俱來地伴隨著毀滅,毀滅她,毀滅自我。

是她自己曾經親口告訴他的,在他原本要走的那個夜晚。

“我真不明白你這個人,為什麽總是克制自己做個聖人,還是讓我來告訴你該怎麽做,只要是我想要的,我就會牢牢攥在手裏,死也要死在我手裏。”

“我要你在我身邊,直到你死也要在我身邊。”

張無忌一直記著她說過的每一字每一句話,他在崖底發過誓,便是墮入地獄也要拉她一起,但他不舍得她死,不舍得她明亮的眼眸永遠失去光彩。

所以直到死亡那一刻來臨,他要她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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